最近熬夜一口气看完了四本盗墓笔记。看的时候我就一直一直想,好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看看后面到底怎样,我的张起灵到底怎么样。就这样催促着自己,急急忙忙结束了这本我真的很爱的小说。它带给我无数的幻想,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三叔说的是真的,我就和一群倒斗的人一起存在这个世界上,与此同时,还有很多静静趟在那里,充满机关却尚未被发觉的古墓。恍惚间我真的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男女情爱真的微不足道,手边平凡的小事真的是有意义的吗,别人会是厌恶着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的吗。
小说前几本,真的是很精彩,不得不说。很投入地看书的时候,画面浮在脑子里,我好像就在吴邪身旁,和他一起经历,我的心跳和他一起跳,和他一起依赖着小哥,和他一起痛苦地在怀疑中思考。以至于在我彻彻底底看完结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走抽离不出这一种情绪。真的结束了吗?就这样而已了,小哥走了,去守十年的青铜门。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自己,不会再回来了,吴邪更加没有安全感,只是不再思考巨大的秘密,接受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现实。
很爱这部小说,大概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张起灵。
三叔自己说,自己很仰慕一个张起灵这样的人物,以为自己是三叔这样的人物,但是其实他只是天真的慢慢成长的吴邪。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英雄主义,渴望超能力,渴望拯救苍生,渴望被仰望。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渐渐认识到,自己真的是很普通、平庸甚至有些没用的人,更残酷的是,这样的认识对我们来讲是一种成长。
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中,被倚靠着,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安全感,也难怪那么多人为不会老去张起灵着迷,大概是爱他年轻时候的脸庞。
而我更加想细细地说说,张起灵迷倒我,不只是他的强大,还有他的淡漠,他与这个世界没有联系,他独立存在好似不存在,他随时都可能消失然后在已知的世界再也没有他。
我很能理解吴邪在得知闷油瓶要做的时候,不顾一切要跟上他,说着要送他一程。他或许真的不甘心让他离开,或许他只是想知道以后如何能找到他,可是其实他明白,他毫无目的,因为他毫无办法,闷油瓶的离开他根本无权决定,或许他离开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或许他还在另一个时间的空间回来,但是在无邪的有限空间里他将永远的消失。
我真的懂那种感觉,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好他的坏都变成魔鬼,好怕他离开,知道他离开就再也找不回来,没有第二次机会,只能拼命地抓住,哪怕身体承受不住哪怕手断了。也知道这样是越陷越深的池沼,也知道这种疯狂一定会害得自己很惨,但是别无选择。说是不成熟的冲动也好,说是被迷昏了头也好,总之在那种情境下,真的是被下了蛊一般,用尽最大的力量做所有的尝试。
这样的爱不会有好结果,但是作死的快乐真的很通透。如果他再坏一点,「会死的」。潘子在三叔失踪的时候,配合吴邪演一出戏治手下的人,潘子这样说到,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所以知道这是真的。此时我突然想起这句话。
吴邪在迷迷糊糊中等到了那个人,说自己忘不了他的声音,他说「你老了」。这个结局被人吐槽得要死,但是真的就让我眼眶湿了。
张起灵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代号。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用自己的麒麟纹身,黑金小刀,不老的脸庞,奇长的手指被记得。他说,如果自己消失了,对这个世界不会有影响,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更确切地说,他和这个所谓真实的世界是没有联系的。吴邪是他觉得唯一一个有必要来道别的人,尽管没吃完就走了,还是让人觉得很感动,曾被惦记过,就很让人感动。
很久以前,我看了藏海花,张起灵的孤独被记叙地淋漓尽致。每十年,他都会从雪山下来,带来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是什么呢,或许三叔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存在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也做所有读者心中。我总是在想,或许这个很大很厉害的秘密只是存在意念世界中的,不在我们有限的经验世界里,而真实的世界,很多东西是不堪的。
或许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同理解的张起灵吧。
我并不是一个满意盗墓笔记结局的读者,但是可以我理解三叔,在他的微信推送中说自己怎么写都只能写道这个地步。妈蛋,我不甘心啊。这句话,让我心疼,我理解,我也无奈,尽管真的很用心在爱这部小说,但是我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无力与痛苦。或许他真的发现了自己的终极,又何必怪这样了的一个人呢。
从前我总觉得孤独是很可耻的事情,我害怕它,却也觉得它离我很远。高中时候的孤独是一个人去食堂吃饭,那时候看着一个人在地板很滑的食堂,扒着油腻的饭的人,让我觉得是差人缘的可怜虫。我宁愿不去吃饭,也不肯一个人吃饭,被别人看低我的背影,暗地里可怜。大学时候。孤独就变成一个人走路去上课。我的校区和教学楼隔着很远,每天去上课,要在路上走约莫半个小时。慢慢地我习惯了一个人去上晚课,下课之后在平时很拥挤的这条路上慢慢走回宿舍。不同季节的风吹着我身体不同的地方,不同颜色的叶子落在不同形状的地砖上。从自怜到自赏,我以为自己习惯了孤独,觉得自己是很了不起的人。
直到后来,我一个人去台湾读书,什么都要自己做,没有人帮助,没有人挂念。我走在很美很干净的街道,却觉得脚下很飘,无法安心。去台师大上课,出了校门坐公交车,看到背着书包的女孩子们骑着ubick并排谈笑着从我面前经过,前面的情侣在等马路红灯的时候轻轻地亲吻。我是一个倾诉欲很强的人,胡思乱想的主张很多,自己吞到肚子里很难受,但是习惯了之后就觉得好像是长大了,藏得住话也是一件好事情。我突然想起自怜的孤独夜路,一个人走走路实在算不上是孤独。
离开台湾前,我和一个老师约着见了一次面。她坚持要请我吃饭,说没有让学生出钱的道理。我们去吃了西餐,那种要上很多程序很多花样的,我没有经验搞不清楚,说自己要八分熟的。她也迷迷糊糊说自己要八分熟的。
她是一个体育老师,已经65岁了,台湾老师要工作到65岁,明年她就退休了。她教授我的体育舞蹈,班上一共只有五个同学,每节课她都从自己的大学跑到我们学校来给我们上课,这并不是很近的距离,但她从没迟过到。我因为是交换生,挂着祖国的名声也从不敢迟到,班上其他几个学生倒是总是零零散散地来,有时候不来,大概体育课实在不是举足轻重的课吧。
她把到肩膀长度的头发染成红色卷着小卷,上课时候用头巾把头发包起来,或许是老了防止头部出汗受冻吧,我猜想。她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也不太懂得用委婉的,迂回的方法鼓励学生。有一个学武术的男生跳不好舞蹈,每次做的不好,她就停下来说,哎呀不是你这样子的啦,哎呀又错了。那个男生或许觉得面上难堪,后来干脆连课都不来上了。
她也很厉害,在台湾舞蹈圈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靠自己的力量撑出了一番天地,这些是我从另一个老师的理论课上听来的,她自己倒是从没讲过。
我无法想象和这样的一个老师一起吃西餐的情景,坐在那里局促不安。我们文化背景不同,身份地位有别,年龄阅历更是完全不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就变得健谈无比,和她聊自己的思乡、独自求学的孤独、一段正在折磨自己的异地恋。彼时我和男友的感情经历了很多波折,尽管我们很相爱,却被很多琐事磨掉了激情,距离带来无止境的争吵,矛盾似乎到了无法协调的程度,无论我在这边接受了多大的快乐,这段异地恋都带给我太多难过。我在处理感情上毫无办法,很坦诚地和她说这些。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小情侣的情绪,我很少表述出来,总觉得下一秒或许就释怀了,却和一位大了我四十几年的台湾老师全盘托出,态度就像两个刚涉入感情的小女生在谈论幼稚的自我世界主义的爱情。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在台湾的很多事情我都不